玻璃城堡 · Chapter 06
“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，你想先听哪个？”
宫城那天的记忆非常清晰。流川是如何反手一枪擦过对方外甲的缝隙，成功击杀对方的狙击手；自己是如何用通信台和彩子报告方位，如何用随身携带的医疗包里纱布稳定伤口，如何用止血带勒紧膝盖，如何剪开流川的衣服，一寸寸地摸过去寻找伤口的，他记得一清二楚。
血，到处都是血，怎么这么多血？就算一般的向导不去交火线，给点更好的防护装备又怎么了？他们不是本来就很稀少吗？宫城忍着眩晕，一寸一寸地摸遍流川的身体，每摸一下就看一眼指尖，很好，这里没有血，很好，那里是干净的。确认流川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后，他松了口气，一屁股坐上流川的大腿，用尽全身的力气下压，继续控制着出血量。
“疼吗？”他一边压着，一边询问流川——这时候让他保持清醒比较好。
“前辈，我的神经没那么敏感。”流川搭着宫城，甚至有心思损人：“要是你受伤，肯定要疼死了。”
宫城习惯性地想喊他闭嘴，又知道这时候就该让他一直说话，好确认人是清醒的，所以只是闭上了眼，努力按着往常的语气，骂了句：“臭小鬼。”
他又听流川接着说：“所以，还是我受伤比较好。”
远处传来了脚步声，宫城没有停止施压。直到身后的人搭上了他的肩膀：“好啦，良田，从这里开始就交给我吧。”
宫城呆呆地让开，看彩子指挥医护人员把人抬走，这才晃了两晃，晕了过去。
“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，你想先听哪个？”
宫城看着彩子的表情，没说话。
“好消息：他的伤不算重，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了，意识也恢复了一点。你的处理方法不错，看来在我这还是学到了一点东西。”
“坏消息呢？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彩子的表情变得玩味：“擦伤动摇了他的免疫平衡，引发了全身的高烧，如果一直维持这样的高温，他就有可能把脑子烧坏。”
“打退烧针……？”
“哦，那个没用。他这个是结合热。发作得很严重，可不是撸一下就好的那种。最好是他精神上不排斥的人来，不然有可能反向刺激他。”
宫城知道她是在说自己，消极地咬了咬下唇。
“我不逼你，良田。但是很多决定，在做下的一瞬间，就应该准备好承担后果了。我给你三个小时，如果三个小时内你做不了决定，我就自己处理，你准备换个搭档。”
彩子撂下这句话就准备转身离开，却被宫城的一句话止住了脚步。
“不用，我来。他受伤是我的错，自然该由我来承担。”
彩子摇了摇头：“他未必喜欢这个回答。”
“我知道。但这是我和他的事情。”
白噪音包裹着的病房里，流川靠着两个枕头，坐得笔直。为了体贴这里一般会收留的哨兵，病房里就连消毒水的气味都很淡。宫城换了套常服（不知道为什么要换，反正过一会儿就要脱的），推门走了进去。
“彩子应该和你说过情况了？”
流川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。他点了点头。
宫城的手搭在自己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，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。他吞了一口口水，再次询问：“你愿意吗？”
流川再次点了点头。
宫城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这么羞耻。他低下头，假装专心地解自己的扣子，感官却涣散了起来。中央空调的扇叶，心率监视器的“哔哔”声，床头柜的温水缓慢渗透到空气中……一种湿润的气息沁入心肺，沉稳，镇静——宫城脸唰地变得通红。刚刚那些全被流川注意到了吗？
他的脚趾全部蜷缩了起来。
衬衫无声地坠落在地，随后是长裤，内裤。宫城上前两步，忽视流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，拉下流川搭在身上的被子，脱下他蓝白相间的病号裤子，隔着柔软的内裤布料揉搓他的性器。流川的呼吸短暂一滞，随后加重了些许——非常轻微的变化，但在宫城的耳里几乎犹如惊雷。
流川抬起他的脸，宫城顺从地贴过去，和他慢慢地亲吻。流川并不进攻，而宫城只是贴上去，就觉得躁动的心全安静了下来。
很难用语言描述宫城的感受，整间屋子都给他感觉仿佛蒙了一层水雾，波光粼粼的。他爬上病床，一手按着流川火热的性器，一手勾着流川有些发凉的手放入自己的后穴——来之前已经清理过了。
流川修剪整齐的指甲在他体内滑动起来。宫城把下巴枕在流川的肩头，偶尔磕碰到一些位置，让宫城发出很浅的吸气声——宫城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平时明明是大大咧咧的性子，现在却憋着气。但流川非常敏锐，会故意用指肚抵着他有反应的地方抠挖，宫城受不住，一口咬在流川的肩上。
他的感官被流川展开，随后贴紧——这是什么？宫城某一瞬间以为自己的手指被什么紧致的东西包住了。他一瞬间反应过来，刚想退开，却发现无处可退。
“别抵抗，”流川低低地嘱托。
宫城的额头滴下汗。太折磨了，他想要放声呻吟，但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，而他已经能听到自己身后的水声了。好，到此为止！他自暴自弃地扶住流川的肩膀，抬起臀部，另一只手扶住了流川的性器，慢慢地，一点一点，坐了下去。
他的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尖叫。一种异样的挤压感蔓延开，让宫城几乎又想干呕了。流川一直抱着他，等他自己适应了，才在他耳边问：“动一动？”
宫城点点头，摆起了腰。
宫城在病房里和流川待了三天。到最后宫城只觉得自己像块胀满的海绵，精神的每处空洞都填满了名为“流川枫”的存在——恐怖。
流川的结合热总算平稳度过，宫城还没来得松一口气，就看到了最新的成绩报告单——“哨兵宫城良田，未能成功保护自己的向导；向导流川枫，擅自脱离安全区。处罚：无限期暂停常规战斗任务接取权限，当且仅当神奈川基地指挥官裁定可以恢复行动时，该组合方可继续任务。”
不知为何，这个结果比把流川的战绩都算到自己头上让他舒服。
二人宿舍的门被敲响，宫城看着门口的彩子，给她让开了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