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该知足 · Chapter 09 · 【番外2】回国之后
他的眼神落在水户洋平身上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，进了安检。
“确定东西都全了？”
宫城良田拉开拉链，手在包里翻腾了一通：“应该是全的。”
“要是发现落下什么了发短信给我，我寄给你。”
“知道啦洋平。”宫城良田看着眼前的人伸手给自己整理衣领，问他：“你签证确定能接上吧？”
水户洋平最后拍了拍他肩上的衣褶：“工签明天就到，我这边没什么问题。倒是你——”
宫城笑着打断他：“搞不好以后我来这边还得靠你了。”
水户于是不再说下去，轻轻嗯了一声。
宫城转过头，拍了拍垮着脸的樱木花道：“好啦花道，只是回国发展嘛，以后我休假也可以来找你们玩，又不是永远不见了。别这么难过，嗯？”樱木张开双臂，紧紧地把人抱住。宫城再次拍了拍他的背，过了一会儿从他怀里钻出来，拉起行李箱，冲送行的人们招招手：“洋平，花道，流川，就先到这里吧。祝你们在美国一切顺利，我就先登机啦。”
他的眼神落在水户洋平身上，最后看了他一眼，进了安检。
宫城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日本的晚上了。三井给他接机，把他行李箱往越野车后备箱一塞，就问他吃没吃晚饭。他们于是去了三井很熟的一家居酒屋，清幽的包厢桌上还摆着插花。
“赤木和木暮他们毕业了，不在东京这边，有机会再聚吧。”
三井解释完，熟练地招呼服务员点单，点完转过头来问他：“你以后怎么打算的？”
“有些俱乐部找过我，我都在考虑。实在不行也可以找个学校当教练，总不至于失业。可能还是走跟篮球相关的路吧。你呢，最近在做什么？”
他们闲聊了几句，三井就憋不住了：“我怎么听樱木说你和那个……呃，水户洋平，结婚了？你们什么情况？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是同性恋。”
如果宫城心情好，他可以和三井笑骂说你凭啥要知道；如果他心情更好一点，他还可以和三井开玩笑说这是为了让你多回忆回忆当初挨揍的屈辱。但他现在心情很差。从 NCAA 打进 NBA 后没多久就打不动球只能回国，这事本身就很让人郁闷了，更别提水户打工打到拿了工签，完全不需要与自己维持婚姻关系，也能留在花道身边的事情。
他做回国准备的时候就一直想问洋平我们要不要把婚姻登记撤了，最后还是没能把这话问出口，只是把婚戒留在了两人租住的公寓里。现在三井寿哪壶不开提哪壶，他只好垂着眼装作在研究桌上插花的样子——他摸了摸花瓣，是永生花。
三井又追问了一声，幸好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。宫城端着啤酒和三井示意：“谢谢你为我接风，敬你一杯。”
二人又吃又喝到深夜。宫城不想和三井聊某些话题，一个劲灌他，一口一个前辈一口一个感谢照顾，把人哄得心花怒放，一杯接一杯地喝。宫城眼看着人被自己喝趴下，松了口气。可惜三井寿向来是个在你觉得他已经翻不出什么水花时，反手将你一军的人：他撑着下巴，忽然转过头来，抓住宫城的手问他：“你既然是同性恋，那，有没有喜欢过我啊？明明当时和我关系最好……”
宫城其实也喝了不少，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能打打闹闹糊弄过去，但他现在就是不想敷衍。反正都醉了说就说了？他正这么想着，手机却响了起来。
“洋平？”他接起电话。
“下飞机了吧，还顺利吗？到酒店了吗？”
“顺利的。还没去酒店，现在和前辈喝酒呢。”
“……是三井前辈吧？少喝点儿，注意安全。”
“嗯，叫了代驾。”良田不自觉地拽下桌子上的花瓣，捏在手里把玩着。
两个人隔着电话都沉默了一会儿，“我继续上班去了，你早点休息。”
“再见。”
宫城挂了电话，发现三井寿已经趴在桌子上，彻底醉死了过去。
宫城最后加入了一个东京的俱乐部，继续打控卫。他和洋平打电话，洋平说工作上有些调动，又和他聊起湘北成员的近况。流川最近战绩很不错，又有了新突破；晴子来美国留学，樱木和她在一起，两个人你侬我侬，樱木吵着要结婚，婚纱都给晴子看好了。宫城说我这边工作也确定了，在 XX 俱乐部打球。洋平问他感觉得怎么样，还适应得来吗。还不错，宫城说，就是现在休赛期，还要一个月才能打比赛，他已经有点等不及了。
洋平在电话里面笑，说你和刚遇见我那时候比，也没变多少嘛。
良田听他笑的气声勃起了，尴尬又沉默地拉开裤链，一边揉搓自己的分身一边说，你难道就变了很多吗，不要说话像个老男人。他一边说一边意识到，自己的声音已经带喘了。洋平会发现吗？他这样想着，手上的动作更利索了。
对面沉默了，良田从电话那头听到人声，随后是木门闭合的吱呀声。他有些不安，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：喂，洋平，你怎么不说话。
“在找没人的地方呢。”洋平的声音里带了笑意，腻腻歪歪地叫他：“良田，我不在身边很寂寞吧？”
良田最后是听着洋平的声音射的。
宫城良田为自己的归国首秀做了很充足的准备。当然，他的老习惯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改掉——当他赛前在厕所隔间里干呕的时候，忍不住想，自己这么多年来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。
比赛前半段他落了下风：倒时差、练体格、和队友的磨合，这些都还没追上来。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：当他后撤绕远甩开对面的控卫又直接起跳射篮时，对面几乎毫无招架能力。他在美国已经把投篮能力练了上来，对面在速度和体力上比自己弱不少，想追平比分应该并不困难。
另一个防守的球员起跳想防他，宫城于是收住手腕，又轻轻一抬。
球应声入筐，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就在刚刚，他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一道让他很熟悉的目光。
下半场他开始发力，组织的进攻一次次突破对方的防线，最后以超过对面 20 分的分差结束了比赛。
复盘完已经很晚了，场内的观众早就散去。洗完澡的宫城良田沿着体育馆的员工通道慢慢走。门外的天已经全黑了，体育馆屋檐上竖直投下暖黄的光，良田推开玻璃门，看见柱子旁边站着熟悉的身影。他忍不住小跑过去——“洋平！”
洋平笑着看他：“比赛打得不错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你掉了点东西在那边，我给你送过来。”洋平说着，后撤一步，单膝跪下。他手里举着一个小小的戒指盒。
良田屏住了呼吸。洋平打开盒盖，露出里面的戒指：“公司那边手续我也办下来了，以后我会负责亚洲这边的业务，主要在东京办公。我们还有很多经常见面的机会。”他说着，把戒指往前一送：“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呢，宫城良田先生？”
“什么呀，”宫城忍不住笑了：“这不还是我买的吗？”
“补个仪式嘛。”水户洋平耸耸肩，站起来拉过良田的手，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，“那天樱木在看婚纱，我觉得有一套你穿起来说不定会好看，后面想起我们没办过婚礼。说真的，你想不想在这边补办一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