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该知足 · Chapter 07
宫城没来得及回应，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就戳在了他胸口：“窥探其他人的真心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他们安排花道睡水户的床，而水户和宫城睡一屋。花道本来说要睡沙发，被宫城一个脑瓜崩弹在额头上：我们家沙发本来就不稳，你睡相又差，到时候别再给睡塌了。花道说什么啊那你们的床就结实了吗？宫城没回答，红着脸去看水户。
水户盘腿坐在地上，一手顶着大腿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：“是啊，比沙发结实。”
晚饭是宫城做的，刷碗交给樱木和水户。宫城看他们聊得开心，把从卧室里抱出来的篮球放了回去，往沙发上一瘫，翻了一晚的篮球杂志。
该睡觉的时候宫城洗完澡进屋，看被子鼓起来一个弧度。他掀开被子，洋平穿着睡衣躺在床上，感到动静以后睁开眼。宫城没理他，慢吞吞地爬上自己的床。“宫城良田，”洋平突然特别正式地叫他，“你怎么知道花道睡相差？”
“合训的时候我们可都是睡大通铺的啊？”宫城已经懒得去想这人吃谁的醋，翻了个白眼伸手把灯关了，侧身睡下。
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背上又黏上来了一道目光。
他曾经和泽北讨论过这个，目光的事情。泽北说，我也可以给你那些你想要的东西啊。宫城只觉得莫名其妙，说你知道啥了啊就搁这和我放屁。泽北说，你不需要爱吗？你不想要别人仰望你吗？篮球天才看着你总比一个篮球都看不懂的人看着你更好吧？宫城扶住额头说，泽北荣治同学，自恋是病，你要不找个医生治治吧。泽北荣治委屈巴巴：你好凶。
宫城良田没搭理他，低头玩自己的手。他早就明白了，即使一直注视着天才的目光转向自己，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天才，就算天才本人注视着自己，很多事情也不会改变。而他之所以渴望洋平的目光，恰恰是因为，不管花道球打成什么样，洋平都不会移开眼。
他最后和泽北说，我不约篮球圈的人，而且——我和水户已经结婚了。
不会吧，你们连戒指都没有。
只是平时不戴罢了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招摇？宫城良田嘴硬。结婚这个词在圈子里毕竟有特殊含义，泽北荣治放弃了纠缠。
宫城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。过了一会儿，他感到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。
“生气了？”洋平小声问。
“没。”宫城打了个哈欠，正准备睡过去，那一丝睡意却被水户接下来的动作吓到了九霄云外。他名义上的丈夫凑了过来，一点一点亲吻他脖子的侧面，搭在他腰上的手也探入了睡衣内侧，沿着腹肌一路往上摸到了胸口，揉捏他深色的乳头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宫城按住那只手，小声训斥：“花道在隔壁呢！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水户声音里带着笑意，热气全喷在宫城的脖子上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。他很熟悉宫城的身体，隔着衣服勾了勾宫城的手心，那抓着他手的力度就松懈了下去。水户一会儿拉扯着奶头，一会儿又从下往上笼着去揪去按，有些粗暴的手法没多久把宫城的腰摸软了。他轻声问：“你怎么比我还在意他？”
宫城满怀着带坏小孩的愧疚心被水户换了好几个姿势和体位操。他迷迷瞪瞪快睡着的时候想，这家伙怎么还来劲了呢，平时也没这样啊。
他没意识到的是，水户这回没抽烟，也没拿烟屁股烫他。
第二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翻了下床头柜，看到小小的戒指盒子还摆在原地，松了口气。他们那时结婚彼此都纯当走过场，婚礼相关的用品一点都没准备。和泽北聊过后，他想补一下，就去店里面定了一对婚戒。但接下来问题来了，他要怎么让人戴上那枚戒指呢？
不会真的要去求婚吧？
正这么想着的时候，洋平走进了屋子。他没收拾造型，散落的半长头发从清秀的五官旁垂下，刚洗完的脸上泛着淡淡水光，一时看起来清纯又温婉。宫城觉得自己能对水户有这种评价纯属吃错了药，连忙把抽屉往里一拍。
水户只是屈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卧室的木门：“良田，准备吃饭。”
他说完话就施施然走了，宫城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他无名指那一闪而过的银色上。他越看越觉得眼熟，连忙拉开抽屉打开盒子——果然，已经有一个戒指盒空了，另一个给他留下的戒指内圈嵌字写着 Mito Youhei。
他戴了戒指去吃早饭，看花道精神奕奕地和洋平说话，知道自己白替花道担心睡眠问题了——毕竟换了好房子，卧室隔音变好也很正常。宫城再次感慨自己搬家的决定十分英明。樱木看到他眼睛瞬间就亮了，冲过来就给了他一个熊抱。和他许久未见的小队长被抱住时脸上从容的假面裂开了一道缝隙，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腰椎发出的悲鸣。
“花道，好好吃饭。”洋平从背后敲了一下花道，让他把人松开，随后牵起良田的手：“没事吧？”
有事的是腰不是手啊？宫城没睡醒还晕着，一旁的花道却发出了巨大的惊叹：“洋平！良亲！你们戴同款戒指诶！这是什么关系好的标志吗，我也要！”
“不可以哦花道，这个是婚戒啦。”水户洋平不等宫城良田想出任何借口，直接对樱木花道坦白。
“诶——？”
“所以，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吃完饭宫城良田把水户洋平拉到一边，对他晃了晃戒指。
“即使之后花道住得很近，我也不会搬出去的。房租我会继续和你 AA。我会去看所有你邀请我去看的比赛，也会在你受伤之后好好照顾你。还有——在你，或者我，想要的时候，我会操你。”洋平抱着胳膊，脸上挂着良田熟悉的笑，慢斯条理地说。
“你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！”宫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，按理说他早就过了那个为一点感情上的事就热血上头的阶段：“你知道——”
“宫城良田，你喜欢我吗？”水户洋平抬起下巴，打断他的吼叫。他的眼睛在晨光里泛起晴空的蓝色，像极了一片海。宫城良田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，不由得感到一阵奇异的安心：已经退无可退了，不如正面迎战。反正——是你逼我。
“是的，我喜欢你，水户洋平。”他大声承认。
“那不就完了。”水户洋平点点头，牵起他的手就要回去找樱木花道——“等等！等等等等，你呢？”宫城急哄哄地追问。
“你真想听？”洋平回过头，对他挑眉——同居久了，就连对方的常用表情都学了个七八成。宫城没来得及回应，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就戳在了他胸口：“窥探其他人的真心，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“代价？”
“我不爱抽烟，却总在因为你的事情抽烟。我需求不强，但只要你提，我都会尽量满足。我工作很忙，却会为了看你的比赛拨开时间。你问我喜不喜欢你？”
“那、那不是因为——”
“因为我选择了你。”水户扬了扬手，给宫城看自己手上的戒指：“而你答应了。”
“所以你要陪我一起挨着。”洋平凑近了，声音低低地说：“这就是代价。不许逃走——不许从我身边逃走，不管是逃向别人的怀抱，还是逃向酒精，或是逃向死亡。都不可以。”他说着，咬住良田的耳垂，在耳洞和耳钉之间用牙齿拽出一个缝隙，舔了舔：“你已经听到了，所以不可以拒绝哦？”
宫城良田觉得自己好像听到水户洋平在磨牙。这是什么霸王条款。他这么想着，只觉得身体又在发抖，便甜蜜又绝望地闭上眼睛——你妈的，怎么又勃起了，还能不能好了。
水户伸手搭在宫城头上，侧过脸，在他额上落下一吻。
所以你看，顺序其实很多时候并不重要。水户后来说。正常的恋爱顺序是：表白，交往，做爱，结婚。但他们倒着来了一通，结果不也挺好吗？
彼时宫城良田的背一下一下地撞着墙，整个人被水户洋平搞得头晕眼花。他揉着被洋平抬着的、肌肉已经酸痛的大腿说，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在每次樱木过来玩的时候做这么狠，他还是个宝宝，你这个肮脏的大人应该守护他纯洁的心灵。
哦，可是我记得某个肮脏的大人还打过他的主意呢？
良田被噎得没话讲，突然感到洋平的动作停下了，本来放在自己性器上的手掐住了顶端。层层积累起来的快感得不到释放，他红着眼睛说：“喂，现在有人，我可绝对不会喊——”
“——宗酱是谁？”
良田懵了。
“——宗酱是谁？”洋平执着地追问。
被追问的人慢慢地笑了起来：“水户洋平，窥探其他人的内心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洋平皱眉，良田欠起身子去吻他的眉峰。
“我可以告诉你。”他小声说：“这个月我赛季结束。之后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旅游。一周，或者两周，时间你定，但要给我空出来。”
“可以。”洋平看良田松了一口气，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：“蜜月旅行是吧，我会这么和老板说的。”
宫城一口气没喘上来，被自己口水呛住了。他红着脸说：“你怎么——”
洋平才懒得听他废话，直接掐住宫城的脸，嘟起他的嘴，吻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