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该知足 · Chapter 01
“宫城，”水户用平语称呼良田，“你不想我看着你吗？”
身上的人闷哼了一声，宫城良田眼皮一掀：“拔出来。”
那人没动作。宫城感到后穴里的器官开始颤动，知道他要到了，便沉下脸色：“快点，我给你三秒钟。三——”
男人没搭理他，自顾自地加快动作频率，迅速爆发在他体内。
稠腻的触感让宫城皱眉，他给了那人一拳。
拳头和下颌骨碰撞，发出一声闷响。男人脸上骤然青了一片，难以置信般看着宫城，后者冷着脸用手拔出他软掉的性器。套子里面白色的液体漏了些出来，顺着良田的大腿往下流。宫城从他身上爬了起来，活动了下手指和脖子：“说了不能内射吧。”
男人听着宫城骨节间那一阵清脆的“咔咔”声，脸色发白，心虚又不想太露怯般强撑道：“可、可是不是戴了——”
“给你一分钟，滚出我的房子。”宫城打断他的辩解：“如果不想挨揍的话。”
男人这下终于识趣地闭上嘴，低头捞起自己地上的上衣裤子，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。宫城倒不忙着穿衣服，只抱着胸看着他。男人不敢久留，匆匆走到大门口，正准备离开，门就被人从另一面拉开了。
门前的少年没比宫城良田高多少，顶着一头打理整齐的飞机头，五官清秀中带着些锐利。他看到了男人和宫城的样子，表情没什么变化，只是轻巧地闪过堵在门口的男人，平静地走进了屋。男人咧开嘴角，宫城看那样子就知道他要狗叫，果然，他开了口，语调挑衅：“喂，你男朋友就这么——”
在他能把话说完之前，宫城一脚蹬着他屁股，把他踹了出去。门在他身后“咣”的一声，关上了。
宫城良田收回脚，转过身时不知为何有些心虚：“洋平，你今天回来得挺早。”
洋平坐在餐桌边喝水，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，最后停在他的大腿根：“你擦擦，别滴地板上。”
宫城哦了一声，垂头讪讪地往厕所走，忽然听到水户洋平用命令的口吻说：“最近少在外面浪。”
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正怦怦跳起来，嘴上却仍不饶人：“当初不是说好了——”
“——花道说明天要来玩。”水户洋平只用一句话就终结了他的悸动。
“这样。”良田踩在地板上的脚趾抠住了地板。他现在浑身赤裸，所以这反应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水户的眼底。
“你那屁股要是实在闲不下来，我也可以操你。”
宫城良田蓦地抬头看向水户洋平，见他撑着下巴，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。那眼神让他想起洋平看着樱木投篮的样子，但又不一样——是的，温度更冰冷一些。——啊，现在消失了。每次都这样，快得像个错觉。宫城良田垂下眼，自我安慰：也无所谓。
“我当然是愿意的，但你这回能不能别抽烟了？我洗澡都不方便了。”
“宫城，你听过那句话吗？”
“嗯？”
“Beggars can’t be choosers.”
宫城良田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你的英语已经说得比我好了。”
他们那天最后还是做了。
水户洋平的性器在宫城良田丰富的约炮列表里——其实并不算大型号的。但宫城本来也不喜欢太大的（和大多数人以为的不同，他其实并不是一位 size queen），所以水户的性器是可以让他舒服到但又不至于太痛的、非常合适的大小。从风格上来说，洋平律动的节奏并不快，只是力度上会有些粗暴，疼痛和快感对于宫城来说平衡得恰到好处。此外，水户还有一个很讨良田喜欢的点，那就是他的体温比一般人低，也没那么爱出汗，再激动的时候也不会贴在人身上，把一切都弄得黏黏糊糊。
和水户做爱时宫城唯一不喜欢的点，就是那人总爱边做边抽烟，高潮后拿烟屁股烫他的后腰。一开始只是一个点，后面越点越多，宫城总觉得再这么下去水户甚至会在那写字。良田觉得这人有点奇怪，因为，据水户自称，他平时并不是那么喜欢抽烟的人。毕竟二手烟对运动员的身体也有不好的影响，他说。
宫城尽量不去想洋平那么认真爱护的运动员是谁，反正不是自己。
每次和水户做完的那一周，他一洗澡后腰就疼，要等痕迹消干净才能出去约，久而久之他就不怎么和那人做了。
他怀疑水户是故意的，但他装作不知道。
有些关系维持起来就像走钢丝，重心只要歪一下人就会跌得粉身碎骨，还是不要说破的好。
这种关系是怎么开始的？
一开始宫城良田对水户洋平的印象是那个总在给花道加油的人。宫城只消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心有所属，所以他总是瞥那人一眼就转开脸。他绝不会承认，他曾幻想过有一天类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会是什么样子。
他们之间本来不该会有什么故事，宫城也没想到二人除了樱木花道外，还能有什么别的交集。他错了。
那是一次日常训练结束之后，花道去冲澡换衣服，宫城留下来收拾球场。洋平走进球场，拿着篮球试了一下跳投。球当然没进，它“砰”的一声撞上篮板后又狠狠地弹到了地上。水户和宫城对上目光，把捡起来的球递给他：“这个还挺难的，是不是？”
那是他们自初见后第一次在花道不在场的情况下聊天。宫城的目光闪了一下，自觉听懂了他语气里面的情绪。因为他自己也有过那种情绪——普通人看到天才时的情绪。
他们渐渐熟络起来。宫城没有多想，像接纳樱木花道一样接纳了水户洋平。起码他不曾和篮球部的大多数人起过直接冲突，在辅助花道训练这方面也帮了他们许多。他连三井寿都能接纳，没道理不接纳水户洋平。
当然，偶尔夜深人静之时，他也会想，这个人能为花道做到什么地步呢？
他宁愿自己不知道答案。
当水户洋平找上自己提出要一起去美国的时候，宫城良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高三年级的学长熟练地挑起单边眉毛：“别的不说，你长期签证办得下来吗？我有学生签，你能申什么？旅游签？”
他其实知道为什么水户洋平会找上来。流川枫在高二就确定了要去美国，这件事对樱木花道的刺激特别大。他本就是带着想成为职业运动员的严肃心态在打篮球，这下更是铁了心不想被臭狐狸甩下。水户洋平一直对樱木花道多有照顾，所以宫城猜测，他大概是想提前过去熟悉环境，好在花道真到美国的时候接应他。
宫城良田说不好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。
“配偶陪读签。”
宫城瞪大了眼睛：“你都没到合法结婚年龄吧！”
“我留过级。”水户解释，“不过还是比你小一个月啦，良田桑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他没去美国……”
“他一定能去的。”
宫城良田说不出话了。
“就算你不同意，我也会想办法的，偷渡也没那么困难。”水户洋平说着，伏下身对宫城良田一拜：“但我相信，宫城前辈绝不是那种能眼睁睁看着花道朋友以身涉险，却完全转过头的人。”
其实他手里有别的杀手锏——他的随机应变保住了篮球部，只要把这个摆上谈判桌，宫城良田肯定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。这一点宫城知道，他不信水户不知道。但水户偏偏绕开了这枚筹码。
狡猾的家伙，宫城良田在心里感叹后垂死挣扎：“那，如果我就是这样的人呢？”
水户洋平撑着膝盖慢慢抬起头，黑沉的目光穿透宫城的虹膜，钉住他的心脏。他的右手抚上篮球队控球后卫的脸，突然笑了起来：“宫城，”他用平语称呼自己名义上的学长，“你不想我看着你吗？”
宫城良田背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，后颈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，也不知道洋平对此的态度是什么。他唯一知道的是，眼前这个青年身体里蕴藏着炽热而暴烈的情感，一点不比花道对篮球的情感淡多少。此刻，他在自己面前微笑着，而宫城感到了害怕。
水户的目光从他的脸落下去，向前挪动膝盖，卡进良田的腿缝，伸手抚上他不知什么时候勃起的下体。
“其实我技术还不错的，要试试吗？”
那天晚上，宫城良田被水户洋平的两根手指玩得丢盔弃甲，溃不成军。他翻着白眼喘息的时候，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水户这一套本来是想用在谁身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