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烟 · Chapter 05
水户洋平和他对视，那眼神就像在说：我们一定要这样吗？而宫城良田毫不动摇，那意思是：对的，就是要这样。
花道的家装修得很温馨，墙纸都是浅色系的，还画着小涂鸦。宫城良田沿着走廊进了客厅，看见茶几被推到一边，几个人围成一圈坐在地板上，中间立着一个酒瓶和两个牛奶箱子。花道的脸被黑色油性笔画得花里胡哨，模样滑稽。
三井寿往旁边错了错，给宫城空出一个很大的位置。宫城走过去，一屁股坐下，发现水户洋平几乎坐在自己正对面。
他给了三井寿一个肘击，三井嗷地一声倒在地上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。
“小三，你怎么了？”樱木花道单纯地提问。
“三井前辈的演技不减当年啊。”泽北凉凉地嘲讽。
宫城剐了一眼三井，训斥似的解释：“这么大人了，怎么坐还坐不稳呢。”
三井寿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地坐起来：“宫城，这么多年你打人还这么疼啊。”随后转过头又扯起大嗓门：“继续继续！下一个该谁了？”
“干什么呢？”宫城拽过三井小声地问。他能感到洋平在看自己，所以并不想看对面。
“玩真心话大冒险，大家出了题，放箱子里抽，一个真心话一个大冒险。花道第一个来，选了大冒险。他今天恐怕得顶着这张脸睡觉了。”三井小声和良田嘀嘀咕咕，嗤笑出声。
只见樱木双手捉住酒瓶，指尖给了一个顺向的力，绿色的玻璃瓶便滴溜溜旋转起来，抡成一个绿色的圆环。客厅的地板是大理石的，十分光滑，良田感觉那瓶子起码转了十多秒速度才慢下来。瓶口最后指向了坐在花道旁边的晴子，她笑眯眯地说：“那我选大冒险好了！”
她抽出小纸条，读出内容的时候小小的客厅里爆发了剧烈的骚动。三井寿吹了个口哨，泽北尖叫，宫城热烈鼓掌，就连打盹的流川都被这三个人的气氛组吵醒了，迷茫地睁开眼。那张卡上写着：“转一下酒瓶，和被转到的人舌吻 15 秒。”宫城直起腰偷瞄了一眼，确定了笔迹是三井寿的。他转过头打量了一下三井寿：哇这个人，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晴子转瓶子的时候，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希望能转到樱木花道。樱木更是双眼闭上，双手合十，碎碎念着祈祷起来：“一定要是我啊！一定要是我啊！”晴子哭笑不得，拍了下他的头说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，樱木这才闭嘴。
可能是许愿说出来真的就会不灵，也或许命运女神另有打算。总之，晴子转的瓶子停下来时，瓶口直直指向了这张纸条的始作俑者——三井寿。
当时口哨吹得有多响，现在事情就有多尴尬。洋平第一个出来解围：“要不我们就算成转到花道了？”
“谢谢你啦洋平，但这就算作弊。”在场的几位篮球运动员和前篮球运动员，都是太有运动精神的人，哪怕这只是个游戏，他们也并不接受这种直接篡改结果的行为。
宫城良田看着懊悔的三井，脸色苍白的樱木，镇定地站了起来的晴子，忽然说：“我替她亲吧？毕竟晴子还是新娘子嘛，做这种事情会比较尴尬。”为了说服花道，他又加了一句：“篮球不也可以上替补吗？很合理的吧？”
樱木和晴子显然松了口气，泽北又能看乐子，吹了个口哨，流川对这一切都没什么意见。三井作为差点把大家搞得不欢而散的闹剧始作俑者，自然也不敢做声，只是偷偷看了一眼水户洋平。
水户洋平没说话。宫城良田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在场的人，最后落到他的脸上。洋平没什么表情，但良田知道他能看出自己的挑衅——你退却的，你犹疑的，你想要推开的，我通通都可以给别人，只要我想。水户接住了他的目光，嘴唇动了动，没说话。
宫城良田欠起身来，半跪着俯视其他人：“都没意见？”
晴子已经坐了回去，樱木眼泪汪汪：“良亲你人真好……”
于是宫城背过身去，弓着身体爬向三井寿。他的臀部正冲着水户，随着爬行微微摇摆；从短裤里伸出的双腿弧线流畅，肌肉随着动作的张弛，轻微晃动着。屋里一时安静得可怕，除了空调的轰鸣，只听见肉体蹭过光滑表面时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音，偶尔皮肤因为压力和汗液黏上了大理石地面，用力搓开时便会有尖利短促的响动，这便是唯一的变调了。
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宫城爬了得有 15 秒，直到整个人都趴到三井寿身上，用双膝夹住他的大腿。他还嫌不够似的把三井往后一推，把这人的身体按下去一截，这才直起身回过头：“水户，麻烦帮忙掐个表。”
水户洋平和他对视，那眼神就像在说：我们一定要这样吗？而宫城良田毫不动摇，那意思是：对的，就是要这样。
就在晴子有些坐不住的时候洋平点了点头，拿出了手机。
宫城良田满意地转回去，抬起了三井寿的下巴，在他半是惊恐无比半是视死如归的眼神下吻上了他的唇。三井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讶地紧闭着嘴，宫城没什么耐心，掐着三井的脸颊两侧逼他张开嘴，随后侧过头捧住他的脸，把舌头伸了进去，熟练地滑动起来。啧啧水声在空间里荡漾开，宫城良田舔舐着三井的上颌，侧过脑袋用余光留意着背后的人的动作。
洋平在他舌头伸进去没多久就低下了头，良田顿时觉得无聊了起来，心如止水地吐着舌头在三井嘴里滑来滑去，熬着时间。三井寿自食恶果，浑身僵直，额头上慢慢地渗出汗液。
这个热吻并不算热，反而让双方都觉得十分煎熬。气氛三人组两个成了当事人，剩下的那一个泽北荣治现在意识到氛围不对，想到水户和宫城两个人的关系，也不敢多嘴，全程安静如鸡。这地狱般的十五秒被水户洋平的口令终结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宫城转过头，看水户还在低着头看手机。手机有那么好玩吗？他一歪屁股就从三井身上下来坐好了。晴子接着转酒瓶，瓶口稳稳地对准了打着盹的流川。泽北去戳他，水户忽然起身：“你们先玩，我去趟厕所，马上回来。”
大家默契地没阻拦，目送水户洋平出了客厅。
流川枫选大冒险，抽到的内容是唱一首歌。泽北和三井很热烈地为他鼓掌，宫城看着对面的位子空落落的，忽然觉得很没意思——游戏没意思，水户没意思，自己做的事更没意思。都这样了你都没反应吗？这些天所有的疲惫、委屈、愤怒、不甘都集结在一起，在他心底点上一把熊熊大火。他坐不住，起了身：“我也上个厕所。”
宫城去厕所看了一眼，没看到水户人。他想了想，又去了厨房，看见里边的露天阳台上趴了个人，手边的光芒忽明忽暗。
厨房和阳台都没开灯，他只能看到一个黑暗中的模糊背影，但也足够让他认出那是谁。
他推开门，朝那个身影走了过去。